小序
一日,我的《红色六安》一文在微信群里发出,被文旅局李仓玉局长看到并点了赞,微信言:“王老师,有空去看看红色辉山吧,正在打造皖北红色旅游第一村!”言下之意,你光写别处红色旅游景点,也得写写咱自己的呀。我心想也是。于是回言:“好,这几天温度低,等天暖和了我去细看看,回来写点东西。”他回言:“您去时给我讲,我安排好专人介绍。”我回言好。3月28日,天气转暖,我联系了他。他安排好了讲解员牛丹丹,说是全国百名五好讲解员之一。让我好激动,心想能听国家级的五好讲解员讲解是一种荣幸,同时也觉得自己身价倍增。29日,我邀好友龚保勤主任一道驱车去了辉山,牛丹丹和李嘉琪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他们两位一先一后的讲解和介绍,让我们对辉山有更深层次的了解,尤其是很多故事,动人心弦,感人肺腑,动情处使人潸然泪下。若让我向世人介绍辉山,我会首先讲这些故事。让世人从这些故事中了解“辉山真面目”,洞悉辉山先烈们崇高而又伟大内心世界,读懂红色辉山的含义。
辉山烈士公墓由来
1944年8月,我新四军第四师彭雪枫师长率第十一旅和第九旅主力挺进津浦路西,在夏邑八里庄战斗中,彭雪枫师长不幸被流弹所伤,壮烈殉国。我军同仇敌忾英勇奋战,逐步收复路西革命根据地。我十一旅和分区所属部队在收复路西根据地的数百场战斗中光荣牺牲300余人。1945年夏,根据中央首长指示在涡阳曹市灰山建立烈士公墓,同年12月落成。
“辉山”名字的来历
据老人说,辉山有一个古老的传说:某年发大水,从西边飘游来一头神龟,来到灰山的山顶,觉得四周环境幽静,气温适宜,就在此安了家。从此,老百姓把这座山称为龟山。后来,附近的老百姓出于生活的需要,盖房子需用石头、石灰,他们发现龟山的石头是页岩状,适宜烧石灰,于是他们就在山的周边建立了多座石灰窑来烧石灰。随之也有一些村民搬到了这座山的周围安家落户。但这些村民想如果我们出去介绍,还能说自己在龟山上住吗,不好听呀。于是村民们就把 “龟山”改为“灰山”。
1945年夏在此建立烈士公墓,为取红色纪念意义,当时中共雪涡县政府于12月6日颁发布告,决定改“灰山”为“辉山”。
烈士陵园为什么要选址辉山
辉山村村标附近有条河叫殷家河,地方人称为青龙河。陵园的东边,同样有一条河叫凤凰沟。两条河流从风水的角度看有 “龙凤呈祥”之意。原来的辉山很高,1945年建立烈士陵园是在辉山半山腰的地方,往斜上方还有50米左右的山,后来被烧石灰挖掉了。当年张震将军和丁永年股长为烈士陵园选址选了十几个地方,最后定址在此。因这里背山面水,龙凤呈祥,是一块风水宝地,可以让烈士们好好在这里安息!
耐人寻“意”的“國”字
在宿蒙县白沙区区长张云龙率全体民众给烈士们立的碑上,碑文的款头是:新四军第四师第十一旅涡北抗战殉国烈士纪念碑。其中有一个字比较特殊,根据上下意思推测应该是繁体的“國”字。它的左边偏上位置是一个圆圈,右边是“或”。它和繁体的“國”字写法不同,引起了专家和学者的关注和揣测。对于左上方的圆圈,听讲解员讲已有多种解释。有的说代表当时老百姓的一口锅;有的说代表一只碗;有的说代表一张选票;还有的说:在通常情况下人民需要有一个非常大的边疆来保护着,才能安居乐业,但是对于那个年代的老百姓来说,他们没有安居。所以在刻字的时候,就把大框放到外面了。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鉴于上面的几个观点,我认为第四种解释还比较符合和当时的国情,但略带消极意义。我认为它是“國”字外面方框的变形,意在说明当时国情:国将不国,国破家亡,领土沦陷,疆土缩小。正像《国歌》中唱的那样:“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把框放在外面,以此引起世人的警醒!“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新碑的故事
在陵园的东侧有一块新碑,比其他的矮了些。这是纪念辉山烈士陵园的总设计师丁永年股长的一块碑。碑记上刻着他自己留下的墓志——“此陵园的设计、监制者丁永年在此陪伴英灵”。
听牛丹丹介绍说,丁永年股长当时是32团的股长,后来任军事科学院研究部部长。最后一次来到烈士陵园时,他久久不愿离去,他说:“辉山是我的第二故乡,在那个时候我们行军打仗,每到一个地方一般情况下住两三天或者一周,最多一个月,就要转移。但是我为了我的战友,为了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在辉山住了长达半年,我最思念的,最想念的人都在这儿。”所以他回到北京之后他就立即立下了遗嘱,要把他的骨灰放在辉山。他对家人深情地说:“我不进八宝山,我的战友,和我一起出家门的兄弟都在辉山,生前没有好好的陪着他们,我希望去世以后把我放在辉山,好好的陪一陪他们。你们每一年都要到了辉山看一看。不仅看我,也要看看我的战友。”他去世后,他的夫人携家人把他的骨灰放在了烈士陵园。他的夫人向我们传达他的心声之后,我们听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联想到314名烈士们,40%的烈士都是彭雪枫从河南一路带过来的兵,还有一种就是20%的烈士当时都没有成家,在看到这个数据之后我们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丁老先生让他的家人每一年都要来辉山看看,不仅仅是来看看他,也要来看看这些烈士们。
特殊的瞻仰者
2019年3月27日,烈士陵园来了一位满头白发、步履蹒跚的92岁的老人,他背了一个布包,手里拎了一袋白面馍。他是谁?拎馍干嘛?陵园工作人员与他一番交谈方知,他是朱鹏祥将军,当年是新四军第4师11旅31团的战士,后来任21集团军的参谋长。他来到烈士陵园内,恭恭敬敬的将那一袋白面馍放在碑前,沉默良久。看到工作人员疑惑不解,他转头说:“对于今天的我们来说,别说我手里拿的这几个馒头,就算是几百个都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却是最大的奢望啊。我的一位战友在牺牲之前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他说‘营长——多想——多想,吃个白面馍再去打这一仗——’。 但是战争没有结束,我的这个小战友就牺牲了。这几十年里我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我的战友们,几十年里战斗没有让我牺牲,几年得癌症也没有让我去世,我知道这是党和国家让我来代替我的战友们,好好的活着来看看今天的盛世。”随后老人颤颤巍巍的从他的军布包里,又掏出了一个黑色硬壳的笔记本。有些脱胶,显得很陈旧。笔记本的每一页上都写了一个姓名和日期。他说:“这些是我战友们的名字的,后面是他们牺牲的时间。” 他站在那儿一页一页地翻着,当翻到最后空白的那一页时,他语调沉重而又平静的说:“他说这一页是留给我自己的,到那时我又能和我的战友们在一起了。”
考虑到老人年迈,工作人员劝老人下山休息,可这位92岁高龄的老人来到烈士陵园,整整转了两圈,来到了十一旅三十一团碑前。紧紧地抓住了它,久久不愿挪步。他说:“70多年了,我一直想来的就是辉山,一直想来看的就是我的团长,我的政委,还有我的战友们啊。”为什么呢?他说:“当时的31团现在的可能仅剩我自一个人了。如果我不来,就没有人知道我们的故事,也没有人了解我们那段峥嵘岁月。我想在这多站一会儿,哪怕10分钟——5分钟也行啊。”可老人在这儿一站就是半个小时多。返回时,他步履蹒跚地走到陵园门前回头说:“战友们,只要我还活着,今后我还会来看你们——”
2020年6月,老人再一次拖着病体冒雨来到了烈士陵园,在去接他的车上他对陪同人员说,他说上一周刚刚进行了大手术,而且是从重症监护室刚出来。由于身体原因,他没有再到烈士陵园内来,他对着陵园大门朗声道:“战友们,前辈们,我对不起你们,今年我来晚了。”他又转身拉着陪同人员的手说:“小姑娘,我的身体不行了,今年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我的战友了,再看一看我的前辈了——但是我最放心不下他们呀——”陪同人员说:“您放心。我帮您守着,我们所有人都会帮您好好的守护着您的战友,守护着您的先烈前辈——” 老人听后,深情地说:“谢谢!谢谢!”“故事不多,宛如平常一段歌,过去未来共斟酌”,这些红色故事,像催人奋进的歌,将激励青年一代继承先烈遗志,承前启后,继往开来,把我们的祖国建设得更加繁荣富强。这些红色故事,印浸着年代风尘,闪烁着血染的风采,使新时代的辉山更加光辉!
作者简介:
王克敏,笔名王子,男,安徽涡阳人。安徽省作协会员,中学语文高级教师,著作有《道源乡情》《七彩文学》《诗和远方》《七彩经典语文(教师版)》《七彩经典语文(学生版)》等五部(100多万字),其中前三部被喜马拉雅媒体收录。有个人文学公众号“道源文学”(DYWX7217688),原创文章200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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